第三百八十九章,太子拒礼-《侯门纪事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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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龙二龙三也气上来,把双手一拱:“我是龙怀武,”

    “我是龙怀双。”

    兄弟同声道:“我们是忠毅侯表兄,这位大人,你我初次会面,怎么把我们兄弟也骂进去?”龙二笑容满面:“难为情,头回进京,地名儿不熟悉,不过你说个地方,我们兄弟总能找到。”龙三也道:“别以为我家小弟在京里没有兄弟,就由着你们欺负。旧年里的帐我们都听说,今天我们来了,兄弟六个我们二人代替了,你说去哪里,哪天都行!”

    柳至鄙夷:“明年西山,你们能去不能去?”喃喃地骂,也是嗓门儿能让人听见:“保你没几个月就老实出京,还约什么约!”

    一甩袖子:“外官们能进京玩几天就知足吧,还敢约人!”命自己家人:“今天太子殿下生辰,不许惹事。再有人乱叫,叫他寻我!”

    袁训抓一把泥,对着他衣裳就撒。柳家子弟们纷纷怒目,关安天豹眉开眼笑,柳至狠瞪袁训:“我比你生得好,一边儿红眼去吧!弄脏我衣裳不算本事!”

    这就要分开,大门外又进来一行人。

    前面一行太监,后面一行宫女,任保背着加寿,女官跟在后面进来。加寿快快乐乐,先叫一声:“爹爹!”

    袁训欢天喜地答应:“哎!”

    加寿再加一声:“柳爹爹!”

    柳至欢天喜地答应:“哎!”袁训脸儿一黑,嘟囔:“叫错了!”龙二龙三犯糊涂:“这不像仇人?”袁训沉下脸:“仇!谁说不仇来着!”加寿又称呼龙二和龙三,龙二龙三亦是欢天喜地,上前去和加寿拉拉小手,眼角又看到另一个人。

    加寿姑娘进来算是威风凛凛,太监开道,人人止步。这个人进来的威风,丝毫不比加寿姑娘差。

    他手里随意摇着个马鞭子,崭新的铜鞭梢在日光下面一闪一闪,有几分打在他面上,让他看上去更招人眼睛。

    龙二龙三想不见到他都难,这就一见直了眼睛。这不是……蒋德吗?

    蒋德大步进来,对他们眼皮子都没有抬。加寿过生日那天在宫里,蒋德就没有紧跟左右。今天出宫,蒋德跟上。

    蒋德只回加寿:“大毒日头,小姑娘请去见太子殿下,再就凉快地方去坐席面,弄点儿凉的吃吃才好。要和侯爷说话,也请凉快地方上去说。”

    加寿对他眨眨大眼睛“那好吧,”就同大家告别:“二伯父三伯父,爹爹,柳爹爹,容我告退。”龙二龙三自然笑得跟朵花似的,又见柳至也笑得像千树万树繁花开:“加寿,等下来和柳爹爹玩,告诉爹爹送你的东西,贺你生日的,你喜不喜欢。”

    柳至那天公干没去宫里。

    对这一幕,柳家的子弟都不奇怪。柳至早有安抚,这是未来太子妃,必要殷勤。至于她的爹就算了吧,见面不用服。

    只有龙二龙三奇怪,一是觉得柳家蛮能装相。二是奇怪蒋德。打见到关安就问蒋德,关安坏笑着回“好地方呆着,如今见得最多的是没蛋的人”,龙二龙三以为小弟没留住蒋德,不然关安做什么要骂他?就没问袁训,问袁训也不见得告诉,一直为小弟遗憾放走一个有用之人,不想在这里遇到他。

    往里面去,龙二和龙三窃窃私语:“他身上是什么衣裳?”龙三悄声:“像是侍卫服色?”龙二道:“有什么高的侍卫品级吗?”兄弟两个面面相觑:“他如今是侍卫?”

    “是小弟向太后举荐的他?”

    前面到一处厅上,连渊等人都在这里。龙二就把尚栋叫到一旁,伙着龙三向他打听:“蒋德怎么去了宫里?”

    尚栋一听也笑得好不了:“他呀,没蛋!”坏笑走开。龙二和龙三没听懂,嘀咕道:“不是有胡子?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寿姑娘来见殿下。”

    书房门外一声回话,英敏殿下喜欢:“请请请。”见加寿绷着个小脸儿进来,规规矩矩模样行礼:“贺生日的来了,给什么吃!”

    英敏殿下走过来:“你不生我气了?”好些天加寿见到太子,拔腿就跑,让太子殿下心里凉上一大片。

    见他这样问,加寿嘟嘴儿:“生气!如果你让我,我就不气。”

    太子笑道:“让什么你只管说。”

    书案自然有笔,加寿握一个在手,看看没有墨,又换一个,这个在笔套里有墨没干,加寿提着,小手握起太子衣角:“让我画你个花儿,给你添寿,我就不生气!”

    “哎,这是我见客的衣裳,今天我生日,我要见人!”太子忙夺回来。

    加寿不依不饶:“画个梅花有五福,添寿!”

    太子骇笑:“不行!”

    “那,画书上,画个梅花有五福,添寿!”加寿去寻他的书。

    太子挡住她:“你又来了,你画花我多少书,这个不行。”

    加寿又揪他衣角:“还是这里好。”

    太子大笑不止,把加寿小手儿握住,想上一想:“这里不能画,”加寿小脸儿黑黑,小眼神早不怀好意在房里家什上描来描去,太子只看到她的小眼神就更要笑,手指外面:“去你地方去画。”

    加寿扁起嘴:“什么地方是我的?”

    太子往外面叫人:“带寿姑娘去内宅随意的画,就是我这里还要会人,请她以后不要再来捣乱。”

    加寿这就气呼呼出来,有人带路,任保又背起她,手里还提着那只笔,往内宅里去了。

    没多久皇后凤驾到来,问说太子在见客人,皇后欣喜:“这就是大人了,能为皇上分担,让他不要来见我。”独自往正厅来。

    这是皇后旧居过的,等大家见过记,带上柳家的几个女眷往内宅里游玩。太子妃正房一进去,皇后惊呼:“这是谁干的?”

    从榻到地,从桌子到窗户,从门到廊下,金彩色,丹朱色等喜庆颜色遍地全是。有的是梅花,有的是两个翅膀的怪鸟,想来应该是蝙蝠,也有寿字。

    正房原本不肃穆也端庄,加上这些金光闪闪,红堂堂的花和怪鸟,顿时成为儿戏。

    皇后气得脸发白,叫来管这里的人就要打,那人回道:“这是寿姑娘画的,说是给太子殿下添福寿。”

    “叫她来见我!”皇后咬牙,一字一句的说出。没一会儿,加寿没有来,太子英敏过来。他神采弈弈进来,柳家的女眷们跪下,皇后暂时把恼怒丢下,生出欢喜。

    让太子站在面前,对着他看个没完。

    是太子问出来:“母后叫我作什么?”皇后想起来,面色一沉,生气地道:“你自己看看这房里,”

    太子早就看到,为着他现在是大人,不能像小时候无事就嬉笑。来见皇后,旁边又有柳家的女眷,算宫外的命妇,算外人,仪表要庄重,才没有笑出来。

    皇后问出来,太子哈哈一声:“画得不错。”从里到外,从家什到地面,都无一遗漏。皇后气歪着嘴角,忍不住责问太子:“这样没规矩,你还能容忍?”太子奇怪:“今天我生辰不是吗?这是母后受苦的日子,加寿来添福寿不是很好?”

    地面上不是寿就是梅,再不然就是蝙蝠,全是好喻意。

    皇后怒气上来:“我说的是这样撒野不应该!”太子面上的笑慢慢收起,他本来在皇后身边,这就往后退上一步,面色沉静,侧过身先命柳家的人:“夫人们退下。”女眷们退出。太子再向皇后欠身,肃然回道:“请母后再不要当着外人说寿姐儿不好,寿姐儿,是太后为我定的。”

    这一句皇后还真没想到,骤然噎住:“你?”明白过来:“我叫加寿是你过来,是你挡着?”皇后勃然大怒:“你防着我?”

    “是!以后但凡母后叫寿姐儿去见,在宫里有太后呢我不担心,在我府上,自然是我挡着。”太子从容回答。

    来自于儿子的怀疑,让皇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这里又没有别人,更要问个明白:“你是什么意思?”柳廉柳仁死在不久前,不费事就能想起来,皇后气苦:“你也怀疑我,我没有让他们败坏加寿的名声。”

    太子平静的道:“我信不是母后指使,这种当红宫人勒索,他们也不是头一个。”

    皇后有了泪:“那你今天是什么意思,你说给我听听,你挡在前面,你怕我怎么着她?”皇后自觉得伤心到了极点,这是她的儿子,她一生的依靠,她心里丢得下皇帝,丢不下他。但他却疑心自己。

    她轻泣着,一定要太子说个明白。太子垂下头,轻轻道:“请母后不要再为难寿姐儿,看着太后,也不应该为难她。再说她还小,她今天在这里画寿字,也没有不好不是?……这里,又是她以后的地方,她做主。”

    ……。

    正厅上,加寿画性大起,愈发不可收拾。

    起先,寿姑娘只是想出出气。她以前无意在太子书上画朵花,当时是好心,觉得加寿画得不错,加寿画什么太后也夸,公主当时没出嫁也夸,宫人们也夸,夸得加寿不知东南和西北,喜欢太子才画个花。

    太子当天的功课就此玩完,害的他重新誊写,和加寿大拌一回嘴。就演变成加寿和他一生气,就寻机往他衣裳上用的东西上画个花,但功课上再没画过,今天拿太子书又来说话,最后也并没画。

    太子说的,去你住的地方画去,加寿住的地方,太子妃正房,加寿就进来画个花,任保奉承:“太子殿下生日,这福好。”加寿一听没有留下加寿到此挥笔,再来个寿字。

    接下来不可收拾,从榻画到地,从正房画到正厅。

    能坐在这里的全有头脸,全看着笑。

    下任太子妃集齐一帮子孩子,加寿在山西是孩子头,在宫里也是。更有这调皮事情,袁怀瑜袁怀璞萧战也喜欢,小皇子们也喜欢,再叫上佳禄加福,还有同来的功勋子弟们年纪小些的,搬梯子,寻大人抱,蹲地上的也有,正厅上也正在寿字五福齐放光彩。

    丹朱,金彩,在这里又来上一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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